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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节(1 / 2)





  苏南沫低低的开口, 那拱她的动作便一顿,露出惊诧的表情,看见他忽然呆怔, 逮着薄唇先亲一亲, 啵的一声, “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……但你能告诉我吗,为什么突然就这样做了?”又问:“只是因为,我顾及阿妈,不肯跟你去庆乡,所以你生气?”

  总觉得,他突然发作,并不是单单因为她不愿意跟他走。

  在她亲上来后,又听着她软声软语,许初年像是一下子化了,喉咙里溢出舒服的低吟,等到那吻离开,忍不住依恋地主动将唇送到她唇边,低低的研磨,还想要,垂下眼皮轻抵住她的额。

  不光是生气。

  其实,更多的是害怕。

  不久前险些发生的车祸,如果不是他骑得慢,如果那个车速再快那么一点,光是想想,惊的心口冰凉。

  在更早之前,存在记忆中混沌凌乱的画面,随着年纪的增长浑浑噩噩的愈加深重,全是血红,那种惊惧翻涌上来,他的手颤了一下,下意识地拥紧她,不敢再想。

  微些恍惚的念:“不想再分开了……我不想一个人。”

  耳畔一片寂静,默了默,她低低的话声闯进来。

  “那就再给我一次机会,好不好?”

  许初年惊愕的睁开眼,而她一字一字,含着一股迫力:“你明明知道,你这么做会让我生气,那我们换一个方法,我以后都陪你,什么阿爸,工作,我都不要了,我们也可以回庆乡,就我和你,前提是要等你的心理疗程结束之后。”

  苏南沫被捆的双手吃力地抬起,捧住他的脸。

  被暗暗的夜色勾勒着,他眼中是摇摇欲坠的不安,不敢相信,乌黑的凝视着她,戳的她胸腔发疼,想好的诱哄到了嘴边忽然鲠住,继而揉成了一团乱。

  他满身的执恋,安安静静,却深浓刻骨。

  坠进他的目光里,她不由自主地放软声调,溢着温柔的感情,摩挲着他面颊靠近,贴贴他的鼻梁:“我也爱你,阿年。”

  身前贴合着的胸膛一震。

  她转而开始蹭,又拱又唤:“阿年——”往后退了些,举起被捆的双腕,在他眼前晃晃:“解开吧。”

  他恍惚地又眨巴下,巴巴的瞧着那小鼻头疏远开,只在自己的鼻梁上依稀留着温软的感触,撩着心里的渴望更加汹涌,滚烫难耐,看向面前的双腕,又看向她,犹豫着,还是选择将她抱紧,低声道:“不。”语调很平静,听着却莫名的有些委屈:“你也就会哄我。”

  苏南沫惊愣。

  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拒绝!

  怀里的身体僵硬住,一时失去任何动静,许初年委屈着,低头往下看,就对上女孩深受冲击的样子,有些呆呆的,见她还在出神,不满地过去亲了亲,软软的唤:“沫沫!”

  直到她清醒,后知后觉地看过去,还是热热的呼吸刷拂着面颊,烹着黏湿,他目光里的渴盼,已经蓄的格外浓厚,刚尝了甜头,现在怎么都不满足,依旧温柔,嗓音里隐隐溺着糖,悄声,“再哄哄我好不好,过一会就把沫沫松开。”

  这一次,换做她不信他了。

  苏南沫抿嘴,两手因为被捆在一起,无论怎么摆放都不舒服,脾气上来,她索性翻个身背对他,伸展开手臂,努力轻松些。

  “沫沫——!”

  身上跟着一重,不罢不休地掰回来,重重压进怀里,她敌不过这力气,只有偏头不去看他,下颔就发痛,被有力的手指箍住也生硬地转过去,见他脸色森寒,扭曲着泄露出狠戾,低语了一句,“这就不想看我了?”

  所有的温存一点点弥散。

  尼龙绳的软毛贴着皮肤,有一点刺,她焦烦的皱眉,冷冷回答:“对,也不想再跟你废话了。”

  这句话清清楚楚,气血骤然沸腾,许初年的眉棱往下压沉,捏着她下颔的手跟着收紧,戾气眨眼暴涨: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她果然不再吭声,忍着骨头要箍碎的疼痛,却在这时候,“咕噜”的一声,在寂静里十分响亮,当即怔住了。

  他也愣在那,循声看向她的肚子,周身的寒意一下消散。

  怔了许久,许初年才松开手,躺在她的身边,重又用手臂紧紧缠住她,似是犹有心悸,力道更大了些,顾自温柔地亲在她热乎乎的脸:“等会我就去做饭,至于沫沫刚才说的话,我一个字都没听见。”

  她还是不说话,嘴唇忽的一疼,被用力地咬了口,听他继续说下去,每个字隐覆了层阴霾:“其实在几天前,我有让人帮我做过一个脚链子,但是后来想了想,还是绳子柔软一点,又不会冻着沫沫。”

  “我是不是很可怕?”

  许初年扶住她的小脸,往上抬,果然,看见了惊怕的神色。

  她骇然的望着他,渐渐的,他眉眼消磨着回到安稳,睫毛长长的,轻刷过她的眼睑,沁着湿润的凉,一直通向四肢百骸。

  苏南沫忍不住颤了颤。

  “沫沫。”他的声音低弱,缓慢而哀切,仿佛梦呓:“我不过是想要你对我更好点。”

  终究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,还有两人脚腕上的,直到他展开棉被盖上来,她唯有慌乱,不敢抬头,他的身形在余光里倾落着暗影,又曲起手指,伸过来在脸上刮摩了两遍,低头亲亲,酸涩在体内堆叠满溢,那句话始终徘徊在脑中,挥之不去。

  我不过,是想要你对我更好点。

  苏南沫喘不过,难受的提不起一丝勇气,抓紧了枕头。

  眼前的阴影离远,是他走了出去,打开客厅里的灯,脚步逐渐延伸到远处。

  她躲在被子里捂着,怔怔的看着门外的光亮,听着灶火点燃的声,只有他一个人在忙碌,棉被裹得全身很快发热,升腾着不安,随着呼吸一阵一阵地加剧,到底忍不住,掀开被子快速地爬起来,趿着拖鞋,先去浴室换卫生巾,再用凉水扑脸。

  细密的水珠沿着下巴滚落。

  墙上的镜面里,倒映出她的眼圈红通通的,也沾着水珠,盈着明显的泪意。

  双手握住洗脸池的边缘,撑着自己,慢慢眨眼。

  她的阿年……真的病入膏肓,而病因是她,药也是她,一切都是因为她,或许医生给的建议并不适用,阿年需要的治疗方式也不是沟通和疏离。

  苏南沫等待情绪平复好,眼圈不再那么红了,才走出去。

  从客厅能一眼看见厨房,就见他忙碌的背影,夜晚很有些凉,白色的毛衣略显得单薄,衣袖挽在手肘间,单手拿着菜刀,配合另只手将砧板上剁碎的猪肉刮上刀面,再扔进锅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