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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节(1 / 2)





  姐妹两面面相觑,“爸你会修车?”

  钟业成今天出去观察过,这边家属于有自行车的人家不少,再往外走走骑车的就更多了,可是半天他也没看到一个修车的,所以觉得临时支个摊子应该是没啥问题。

  至于闺女问的问题,那就更不是问题了,他前世也是农村出来的,以前也支过摊修过一段时间车,自行车电动车都能修,不过后来他觉得这活儿不能干一辈子,就还是去学厨了。

  “简单修修没问题,等爸腿脚好了还是会去上班的。”钟业成又道,“还有一个就是,等我过两天腿脚利索点,我想把你们两个妹妹接回来。”

  ‘哐当’一声响,晓荞身后的凳子倒了,她则突然站了起来。

  事儿谈完了,钟业成拿着新申请下来的十五块钱一瘸一拐的回房了,两姐妹看着她们爸的背影,忽然觉得那个爸爸又回来了。

  不,是更高大了。晓麦心里想。

  第二天,钟晓荞还没进教室,就听到班里一阵议论声。

  “董香、冯素、还有钟晓荞,来了都赶紧把学费交了,就你们仨了。”还没开始上课,班长这两天为学费的事头疼不已,老师已经催了他好几交了,他就只能催同学们,也是很烦了,此时喊的嗓子都疼。

  “唉?班长,董香和冯素不是都不来了吗?老高没告诉你啊?”有个后排的男生说道。

  班长划着名字,“没有啊?”

  “我昨儿听她说不来了,估计还没来的及说。”

  “哦,那还有,钟......。”

  “钟晓荞估计也不上了,她不是要结婚了吗?”一个女生说道。

  “你这又是听谁说的?”班长抬起头问道。

  女生一指同桌孙秀芹,“秀芹说的啊。”

  突然被提到,孙秀芹咳嗽一声,“那个什么,我也是听说的。我舅妈不是跟钟晓荞她大娘是一个厂子的嘛,所以知道点,她爸也车祸了,家里也没钱,不嫁人也没辙啊,对吧?”

  她一下子说出来,班上好多同学都不知道这个情况,有好奇心强的就打听,“怪说说咋回事,这也太惨了吧。”

  “就是她妈跟她爸离婚了,她爸受不了就成酒鬼了,结果有一天喝醉了不小心就被撞断腿了,现在班也上不了拿啥养家啊,她哪还交的起学费。”孙秀芹撇着嘴说道。

  “交不起学费就嫁人呗,不过就算毕业了以后不还得嫁人嘛。”

  “说的也是,说不定能嫁个好人家呢。”

  “她现在能嫁啥好人家,我跟你们说......,”孙秀芹突然小声,几个听八卦的同学围拢过来,“她要嫁到农村去了,估计这家给的聘礼多,她两个妹妹已经都送人了,她爸看腿也要钱的呢。咦?你们......。”

  孙秀芹越说越起劲一抬头就见同学们都回自己坐位正襟危坐起来,她眼前也忽然出现一片阴影,钟晓荞从她旁边经过,她虽然看对方不太顺眼,但背地说人坏话她也是头一回,一下子有些尴尬。

  钟晓荞也没理她,她从后门进来,径直就走到还站在奖台上的班长,站定,从军绿的书包夹层掏出了理的整整齐齐的九块钱,递过去,“班长,我学费。”

  班长:......哦,好。

  同学们:........。

  钟晓荞回到自己座位拿起本书看,教室里一片静默,大家赶紧该干嘛干嘛。

  *

  没两天,钟业成这修车的摊子就顺利的支了起来,虽然没啥宣传吧,但是摊子摆在了家属楼必经的一条路上,好多人下班就能看见,于是一开始生意就不错。

  其实也可以说是居民们乐见其成的,自行车虽也是紧俏商品,但好歹这也是工厂家属区,不少双职工的家庭或是老职工条件不错,所以有自行车的家庭也是不少的。

  但是车多了,却没有修车的,好多人车坏子还得找人打听跑到别的区去修,麻烦不说,尤其是车子临时扎个带啥的,真的不好弄。

  这不,今天已经是第五个扎带的了,钟业成三两下卸了里带,找到被扎的地方,没几分钟就补好,“富兴路那边扎的吧?那边最近修路不好走,可以绕永昌路过来,那边路好走点。”

  “谢谢,谢谢师傅,多少钱?”来修车的小伙子不住感谢,他本以为推着回家带就废了,没想到能找到修车的。

  “甭客气,两分钱。”

  送走客人,钟业成一看快到中午了,肚子正响着呢,他妈就给他送饭来了,“妈,今儿啥饭?”

  他现在叫别人妈已经叫的非常顺溜了,可能体内还有原身抹不去的情绪在。

  自打他开始修车,他妈就开始自告奋勇给他送饭,生怕他儿子遇到困难打退膛鼓似的,特别积极。

  “我给你贴的饼子,市场今天有卖小卿头鱼的,给你熬了一小锅趁热吃。”钟母说完,把热乎乎的饭盒给他递过来。

  “哎哟,贴饽饽熬鱼,这不错。”钟业成会做饭,自然也很好吃,这鱼一看就新鲜,还没吃就开始流口水。

  钟母看着儿子那样,不禁有些高兴,她摸了摸右臂撞的淤青,想着也不枉她去菜拼了命抢这鱼,她儿子一直都是爱吃鱼的。

  “妈,你是不是有啥事儿啊?”

  “哎,有啥事,没事。”钟母看他这东西放的有点乱,不自觉得就开始帮他归置。

  钟业成也不多问,只又道,“妈你看我这腿这两天也养的差不多了,也不怎么疼了,钱也攒了一点,我想着把两个小的给接回来。”

  “啥?”钟母诧异,“你当初......。”

  “哎,我当初脑袋天天昏昏沉沉的,不清楚,我现在真挺后悔的,怎么着也是我闺女呢。”钟业成替成身背黑锅,他既然占据这身体原身的责任也就是他的责任了。

  钟母也叹了口气,“哎,也是,不管咋样也是咱老钟家孩子,送人这种事说出去可真不好听,这些天我也是挺想那两个小的,不过一想起来两个小的是去过好日子,就不想了,不过你现在一个人要是带四个孩子,不说以后日子咋样,就是再搞个对象也是难呐。”

  钟母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个,儿子还不到四十,哪能被那个女人耽误一辈子。

  “妈,以后再说以后吧。”反正他也没想过再结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