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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节(1 / 2)





  江棠棠离开之后,谢申神思飘着,连带手头的文件都看不进去,让amber给他泡来一杯美式,喝下大半杯也集中不了精神。

  她走之前看他的眼神,第一次让他觉得难以捉摸。即便是之前面对谢知行的反对,她的态度都还是积极应对,但今天在知道林臻和他表白的事情之后却变得不太对劲。

  如果他对林臻有任何除上下级之外的情愫,早就去追了。男人都是天生的猎手,什么高冷淡定都不过是包裹在外的表象罢了。

  对江棠棠,当他意识到自己在每一次忙碌工作的间隙想到的都是她,对她的感觉有别于其他女人的那刻,他就准备出手了,只是当时被她心急抢先一步而已。果敢是生在骨子里的天性,这一点上他和她是同样的。

  所以他不懂她今天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,如果连老爷子这道最大关卡都无惧,为什么要去在意一个无关痛痒的女人说了什么。

  秦笠来了电话,“谢总,忙呢?”

  谢申敛神,沉沉应声,“嗯,什么事?”

  “是这样,小尤和几个我们画廊的签约画手下个月底要办联名画展,她特地让我问问你和棠棠到时有没有空,想请你们去看看。”

  秦笠和尤璟虽然分手,但两人都对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看得通透,结束恋爱彼此来往依旧持续。她有才华需要推手,他有资源也愿意出力。正好前阵子她和另外几位青年画家得了国际性赛事奖项,于是有了这次的联名画展。

  谢申问他具体时间,翻了翻行程计划,“我可以,晚点和棠棠确认下。”

  “好啊,也不急,等你答复。”秦笠转话锋,“我怎么听你声音有气无力的?啧,不会是好不容易有了女朋友,开闸泄洪一时输出太猛弄得体虚了吧?小棠儿看上去柔柔弱弱的,你收敛点儿,别把人小姑娘吓跑了。”

  谢申闻言,冷哼一声,“你以为我是你?”

  “我怎么了?”秦笠难得逮到机会揶揄,“我可不虚,女朋友不间断就这点好,不像您老人家一时之间进补身体吃不消。我走的可是细水长流路线。”

  谢申往后一仰,松了松肩颈,淡声回:“器小,水才细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秦笠一口心头血喷出,男人的尊严容不得反复践踏,“姓谢的你要再造谣我小,我可要翻脸了啊!”

  话音未落,通话被对方掐断,戛然而止。

  妈的。妈的!

  谢申挂下电话把手机放回桌上,amber叩门进来,“谢总,贺先生和他工作室的人已经到了,正在摄影部做准备工作。”

  谢申颔首,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  他又拿起手机,点出和江棠棠的微信通话界面,打出:【到家了没有?】

  想了想,又删除,直接拨通电话。

  江棠棠这头正忙着帮忙调试三脚架反光板,跟着贺晏北对现场布光进行分析。手机放包旁边搁在工作台上,震动声被掩在环境音里。

  贺晏北一边试拍摄效果,一边低声和江棠棠徐放做补充讲解。

  以前他也是这样,工作的时候会同时和他们交流传授,实践出真知。江棠棠想起在学校的时候,每回他的课阶梯教室都挤满了学生,还有从邻校来蹭的,更有胆大的女同学拿着他参与编纂的摄影书找他签名,名副其实的受欢迎。

  原本江棠棠也买了书想找他签名,可是又听说他每回都拒绝学生的签名请求,说自己不是什么名人不兴弄这个,她也就没再去。

  直到大学毕业的时候,她换下学士服穿了纪念白t蹦蹦跳跳去找他,“贺贺老师,给签个大名儿留个念呗?哪天江同学落魄了还能靠您的签名在江湖上坑蒙拐骗一阵。”

  他才笑着拿记号笔在她背后签了名。

  但是后来在t恤上签字留念的同学老师太多,那道签名也差不多被盖得七七八八,没能使上拿来坑蒙拐骗的用途。

  谢申接连拨出好几通电话都未见接听,想起江棠棠回去前他交待她不要光顾拍照不看路,心下一空,起身捞起车钥匙疾步走出办公室。

  徐放回来拿配件,刚好听到江棠棠手机响动,拿起来同时不小心碰着接听键。他朝后喊了声,“棠棠,你电话,我不小心按接听了!”

  江棠棠听得入神,顺口回:“那你就顺便帮我接一下,说我忙呢,等下回过去!”

  徐放把手机贴到耳旁,“喂,你好,江棠棠她现在在工作,等会儿给你回电话。”

  谢申刚到楼下,闻声微愣,“你是?”

  “噢,我是她大学同学。”徐放还有事情要做,也不方便多停留,“你要没什么急事我先挂了啊,等下让她给你打。”

  “等等,”谢申思忖片刻,问:“方便告诉我你们在哪里工作?”

  徐放想了想,如实答:“我们在拍卖行拍照呢,不过这里没通行证外人进不来。你要有急事找她的话我帮你喊她过来?”

  谢申半眯缝双眸,“拍卖行?”顿了顿,似有感应,“君禾?”

  “对啊,她和你说了?”徐放一看时间紧,也来不及细问,“我还有事,先这样啊。”说着挂下电话走回去。

  谢申听着听筒传来的忙音,眉峰微蹙。突然想起在安缇公馆和贺晏北叔侄吃饭那晚,贺晏北提到的那个喜欢玩胶片机的学生。

  ***

  江棠棠和徐放把测试样片放到电脑上看,贺晏北还在一旁和仓储部的工作人员沟通。

  考虑对藏品的保存条件要求,这里室内的温度不高,但也比外头寒风阵阵温和得多。江棠棠戴着围巾不方便,干脆从脖颈上取下。

  徐放不经意一瞥她低领毛衣上沿贴着的锁骨处那个胎记,心有疑惑,“棠棠,我说几年没见你,你怎么……”

  江棠棠专注在屏幕上,“怎么啦,是不是要问怎么越来越漂亮了,还是越来越专业了?”

  “都不是,”徐放搓搓下巴,“你这块胎记颜色咋好像……变深了?”

  江棠棠一愣,下意识低头看。

  昨晚在床上,谢申唇舌埋在她颈窝间吸吮她锁骨上那块浅红胎记的场景乍然浮现,仿佛一瞬还能感受到他喷拂的吐息。

  “……”她的嘴角不由一抖,“可能是……最近上火吧……”